那边,要我带你去吗?”
顾遂锋又“哼”了一声,拂袖而去。
顾止淮见他爹出去了,脸才稍微松了下来,终于是显出一副疲容,坐在石凳上,揉了揉酸痛的胳膊。
“主子。”王敬伦走了进来,揣着一封密信,递给了顾止淮:“这是探子刚刚带回来的。”
顾止淮展信看了一会儿,便将信折好,递回给了王敬伦。
“主子,出了何事?”
顾止淮拍拍手:“没什么事,就是丘赵两家又要乱了而已。你自己看吧,无妨。”
王敬伦闻言,迅速开了信,便看到赵家的嫡长女赵静歌要纳入楚国,嫁给六皇子楚秉文的消息。
“主子,这赵家是怎么了……”
“错,你应该问丘家怎么了。”
“那我们……”
“我们什么都不需要做,回到楚都时,自会有人找我们。”
“主子说的,是丘家?”
顾止淮点头。这些年来,朝野之上,论不服管教,他爹排第一,那丘家绝对要排第二。明眼人都看的出来,这段日子,皇帝在不断地削弱丘家的势力,提高赵家的地位。安排赵家赈灾是,娶赵家嫡长女亦是,若是丘家还算明白,心下便该有了杆秤,尽早地找一条后路。
好像眼下能帮丘家的,也只有顾家了。但是这件事,也不是顾止淮说了算。
不知长兄会做何打算?
顾止淮想起自己,已是好久没见着顾止南,摇了摇头,没再想下去。
一切看起来都还是平静的模样,却又充满了不安的因素。顾遂锋比他儿子更为清楚,接下来的数载,丘家要面临的是什么,他顾家要面临的是什么。
顾遂锋不傻,他既不愿袖手旁观,也不愿牵扯麻烦。反正狂也狂了这么久,再狂一把,也不是不可以。顾家运营着楚国最为剽悍的刺客组织,丘家厚厚的家底,他自然是不愿放过。
一场势力的变更正在暗自推进中,只有寥寥数人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。正在昏睡中的宋寒枝不知道,她睡醒后,将会面临一个怎样的世界。
第10章
两年后,南中镇远王府。
艳阳高悬,正值人间四月半,街上往来之人皆是脱掉了厚衣,换上了单薄的衣裳。仲春旖旎,正是单衫杏子红,双鬓鸦雏色的时节。
镇远王府内,四下寂静,唯有小厮缄默地进出,不时换掉隔天的水果,端来一盆自冰窟里采集的上好冰块,给看书的镇远王消暑。
镇远王五十上下的年纪,眉目不显老态,皮肤却有些松垮,穿着金丝镶边的紫色锦袍,倚在榻前,目光如炬,桌前雾气缭绕。
“王爷,这是游先生刚刚带回来的消息。”一个蒙面男子,拿着一份密函,畅通无阻地径直走向镇远王所在的房间。
镇远王放下手里的书,按了按太阳穴:“拿来。”
镇远王一边看着信,一边抬起眼皮,望了几眼站着的人,道:“你是游左的人?”
“是。”
“楚都内情况怎么样?游左还好罢。”
“回王爷,游先生的身份无碍,倒是我昨日一早从楚都赶回来的时候,感觉丘家有些不太平。”
“行了。”镇远王扔了信,有些不耐烦:“丘家被抄了,这些我都知道。游先生还有没有托你传达的话?”
“有。下月初八,就是楚秉文与赵静歌大婚的日子。游先生问王爷准备作何打算,他好在楚都内安排相关事宜。”
“皇兄倒是给他儿子大婚送了份好礼,丘家上百年的家业,就这么送了一半。”
那蒙面人在楚都内待了这么久,自然是知道镇远王所指的一半家业是何意思。简而言之,丘家被抄,顾家也来帮着搅和,最后更是发挥了一贯的风格,将丘家的家产从皇帝手里抢走了一半。
保守估计,楚怀远现在满头的白发,一半都是拜丞相所赐。顾遂锋这丞相当的,从来不听指挥不说,行事风格更是与抢劫犯无异。
“顾家横插一脚,是谁都没有料到的。”
“罢了。”镇远王眼底闪过一丝狡猾:“侄子大婚,我这个做叔叔的,自然是要前去。你告诉游先生,我这次不会插手,江北那边自有人来。”
“江北?”
“你就这样说,游左自会知道我的用意。”
“是。”
“对了,你这次去,告诉游左,我需要一份详细的名单。下月我去楚都,亲自取来。”
“不知王爷想要什么人的名单?”
镇远王拿起一旁的茶杯,不急不慢地抿了一口:“影门十八卫。”
楚都,虽是一片春光明媚,寒意却也还未退,但应了一年一度群芳节的缘故,从早上开始,街市上便是来来往往的人,节日的气氛甚足。
群芳节,通俗点讲,就是大型王孙贵胄男女间的相亲现场,至时,素日里心不甘情不愿掖在家里的小姐,恨不得将身家所有挂在衣裳上,来一场女人之间的争斗。
白日里四处**,夜晚便在群芳阁展示才艺。倒不是说她们要争个名次,这样的宴会,一般上层人士的公子哥都会出席,至时便可以明目张胆地同自己的心上人谈笑。
若是没有心上人,那更没关系,满园的公子哥,你随便挑,制度甚是随意。
也正是因此,每至此节,各种状况层出不穷,平日里安静柔弱的姑娘见面便开打的情况更是不少,毕竟心仪的男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