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不通情理的孺痴,却轻言放过。真是枉读圣贤书文,呆愚之辈。汝见孽畜心生怜悯,却不知此正是它的魅惑之术。快些与本座闪开,莫要再哀求央告。似这等邪恶妖畜,不诛难以服众!”
金雨良听言,毫无退缩,忙大礼又拜,欲要继续哀告。
孰料天蓬元帅已亮佩剑,喝道:“来吖,速将孽畜斩首报来!”
“遵命!”有天兵接令,手捧宝剑降下法坛!
唬得叶惜莲皮毛卓竖,不迭的顿首流泪!
金雨良额叩血溢,再三悲泣道:“乞神仙老爷们大发鸿恩,且饶了兔妖的性命罢!”
执行天兵不敢有违,拔剑仅朝玉兔脖颈上一斩,只听‘噗’的一声,尸首倒在尘埃。
众乡邻与诸神遂瞪目瞧去,不禁轰然而惊!
只见横卧尘埃的并非兔妖,却是金雨良躯身。
叶惜莲见状,滚爬着挣扎向前,趴在公子胸口,唧唧呜呜泣涕如雨。
原来金雨良已知哀告无用,正不知所措。面前陡现寒光,未及多想,急扑上阻挡,即引颈替挨了这一剑。顷刻间,一缕冤魂冉冉升在半空。
执行天兵并未作罢,仍挥剑欲斩杀妖兔。
冲和子见二者生死相系,且余情未了。不禁长叹一声,忙道:“元帅剑下留情,且息雷霆之怒!”
天蓬元帅皱眉言道:“莫非汝也心生怜悯,乞吾饶恕?似这等邪恶妖孽,实难容情。此孺子以命替之,真乃死不知悔!”
冲和子施礼道:“金公子虽恩怨浑浊,然毕竟重情重义。此为藕断丝连的缘根纠缠,鸳鸯止则相耦,飞则成双的缱绻孽债,轮回自有应验。从来正道皆以慈悲为念,望元帅三思!”王金仙终究修道者心性,慈念善意常裹于怀。见妖兔已有痛改悔之意,金雨良舍身扑救,便欲徇情开脱,顺应天道。故摆出这此劫数难违,因果循环之理。
天蓬元帅却不以为然,捋须言道:“汝倘因金雨良替命,将孽畜赦之,又何以斧正纲常,以警天下妖魔效尤?若怜其修炼艰辛,诛而不忍,悯其悔悟皈依,灭而难安。何不想想汪诚之子汪小山,无辜被害?人命无轻重,按理早该诛杀,如今既请吾等下凡擒拿,却徇私放去,岂非有违天律,扰乱章法?若诛之正可昭明天道,以慰人心!”
冲和子拱手道:“元帅所言固为天道正途,轮回报应真理。然小神既要开释,绝不敢违背天理,致汪诚之子性命于不顾,教其枉赴冥界。自会与妖兔解开冤孽,令汪小山起死回生。”
天蓬元帅摆手止道:“汝此言差矣,常言曰:人死不能复生。虽狗怪汪文君已被诛杀,然那汪小山业弄得粉身碎骨,魂飞魄散,焉能续返人世乎?”
冲和子笑曰:“元帅容禀,起死回生术咱玄教中早有先行,神班中哪吒三太子,不是由莲花而生么?小神欲学太乙真人老爷,运玄学之功,点化腐朽之骨,将汪小山救活,以免冤冤相报,难得结果。”
天蓬元帅道:“既算如此,然总归不合罚恶赏善之理。就便汝救活了汪小山,那妖畜毁坏三清法相,魅惑汲取金雨良元阳,以至他九死一生,这又如何处置?依我之言,还是将妖诛杀,以彰天理,免得他日再有妖魔循例作乱。”
冲和子道:“元帅多虑了,经此一劫,天下万物皆知,焉敢再有妖怪作祟兴事!”
天蓬元帅闻听,闭目未语。那意非要将妖兔正法,才合人伦天道。
冲和子乃苦修而成之大罗金仙,知数百年道行得来不易,所以满腹慈心热场,并非袒护兔妖。见天蓬元帅露出不合之意,暗付:“诸神是奉皇天敕命,下界除妖。吾若再争论执拗,定然惹怒天官,倘元帅圣意孤行,定将兔妖诛杀,岂非欲免其死,更催速死么?彼时斩妖剑一挥,魂魄尽散,纵有灵药仙丹,亦于事无补。吾可活生生害了两条性命,师父知晓焉能轻罚?不如趁金雨良魂魄未消,叶惜莲哀痛之际,请元帅率领天兵天将回归本位,免得节外生枝。”想到这,急降落坛下,唤道:“汪诚,速取来朱笔宣黄,待贫道涂符染令,送走天官。”
晷刻,汪诚将笔墨纸砚捧来。
冲和子唇动目闭,捏诀诵咒,虔心按先天请神法经,疾画文牒令印。遂交给汪诚,吩咐道:“快去法坛前叩首燃化,不得有误!”
汪诚接过,忙焚香叩拜。点焚令符,瞬间一股清烟冲天而射。
道家敕令果然神妙,登时稠云笼铺天际,黑压压遮住俗间世人耳目,只听虚空中一声霹雳,紧接大雨倾盆,天蓬元帅并天兵天将早已升至凌霄宝殿。
冲和子法坛前伏身叩拜,片刻烟消云散。
天蓬元帅上殿恭禀,言明众妖尽归冲和子发落。
昊天金阙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玉皇上帝准奏,记录了天蓬元帅降妖除魔之功勋。又颁发一简圣诏,着值班功曹,捧降凡界,交由冲和子王文卿领读。
值班功曹领命,端起御旨出了凌霄殿,自南天门驾驱祥云,径往下界金府法坛而来。
冲和子请离天官,正待落座。忽见一簇祥云冉冉而落,呈在法坛之上。慧目细看,忙恭身施礼:“不知天官到处,所为何事?”
值班功曹道:“小神奉玉皇大帝御旨,请金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