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宫休养,怎么可能去秋晚居那种······”
她猛然意识到了什么,一边嘴里喃喃着“不可能”,一边急忙地向殿外逃去。
张德寿面色冰冷,一招手,身后的两个小太监便将李庶妃的手脚绑住,塞住口,拿起漆盘上长长的白绫,自脖上绕了几圈,一勒紧,李庶妃的脸上青筋爆起,浮现出痛苦的神色。
她似乎还不明白,自己为何会被无缘无故地赐死。张德寿想起这些年这李庶妃没少仗着太子对内侍们的羞辱,上前笑道:“庶妃娘娘,您不知,那威远侯宋将军回来了,看圣上的反应,怕是这其中少不了您弟弟的‘功劳’了。”
李庶妃瞪大双眼,想起弟弟送来的信,浑身冰冷,一时之间也忘了挣扎。两个内侍对望一眼,手中的力气瞬间加大,她白皙的脖颈被勒出红痕,双脚在地上拖动几下,就再没了动静。
张德寿挑起白绫覆在她狰狞的面上,对两个太监道:“你们二人去将李庶妃的尸身收拾好。按照宫规,圣上赐死之人,不可有棺椁牌位,也不可得享香火供奉,其位份也贬为庶人。至于尸身,按照惯例便是。”
两个小太监平日里也有处理这些事儿,低眉顺眼地应了声,不急不慢地将尸体收拾好,三人刚出了殿门不远,就见秦炽带着随从走来,是来见见李庶妃的。
秦炽遇到张德寿便是面色一变,一见那被人抬着的李庶妃的尸首,吓得魂飞魄散,瘫软在地上,弄得满身雨水。
“母亲这·····这是怎么了!你们怎敢!”
张德寿道:“三皇孙,您的母亲在正院里住着呢。这是庶人李氏。已被圣上赐死。这宫里再没了庶妃李氏。”
他每说一句,秦炽的面色就苍白一分,含泪怒道:“那父亲呢?你难道连父亲都敢不尊?要处死阿娘,也该等父亲回来!”
随从拉了拉崩溃的秦炽,张德寿冷冷地望了她一眼,道:“太子殿下重病,已被移去他处静养,您还是好好听太孙殿下的,莫要再生事了。”
完了!秦炽不笨,在宫里,重病了,基本上就相当于死了。他此刻手脚僵硬,连表情都不能受控制,但却清楚地意识到,太子护不住他了!以后东宫就是秦烨一人的,自己和父母废了那么多功夫,就这么白费了!还赔上了父母的两条命。只怕李家也要遭殃了。
他的表情一时狰狞一时悲痛,也不知有多少是在替李庶妃伤心。
秦炽捏紧了衣裳,这个时候,谢家就是他唯一的指望了!
☆、第31章 第 31 章
次日清晨, 下了一夜的雨,殿前的大理石石阶被雨水冲刷得十分清亮, 透着冰凉的感觉, 总算冲走了连日的暑热。
大臣们守在宝和殿前,按照往日的规矩, 等候大太监张德寿的传召入内朝拜,可今日这张德寿出来的时间却晚了许多。
“今日已经晚了约有一炷香的时间, 莫非是皇上有疾?”一位大臣略等的有些急躁,向身边的人询问。
身侧的人笑他:“圣上自入暑以来, 便多有不适,这连续十几日的早朝都由太孙殿下主持。今日只怕是太孙殿下有什么事了。不着急, 慢慢等着张公公出来传个消息便是。”
若是那秦烨真出了什么事情才好呢!自己也不用如此大费周折地去筹谋。站在不远处的谢大人黑着脸, 自秦烨入朝后, 他就没好着脸色入朝过。因他是太子同门, 又是太傅之子, 当初在朝中担任着从二品的翰林院掌院学士,这短短一个月内,他便从从二品贬到了从四品的翰林院侍读学士。还被当朝斥责是德行不堪, 罚俸两年。以他的年岁,出身, 这实在是莫大的羞辱。
可秦烨为人素来让人挑不出错来, 在那群御史中素来声望极好。秦烨一吩咐下去, 那群御史玩命地抓住谢大人的尾巴不放, 就连多年前他逼妹为妾的旧账都被翻出, 一个月内,谢大人被弹劾了六次,堪称当朝之最。
更为三皇孙的许诺,他还要去向自己那一心向着外人的不肖妹妹讨好,内外皆受窝囊气,一想到这,他面上更是一黑,阴沉沉地让人不想靠近。
半刻不到的时间,张德寿的身影终于从殿内走出,神情严肃不同往日。
“张公公,今日你怎么晚了这么久?莫非是太孙殿下身体不适?”谢大人佯作关心地问道。
张德寿轻轻瞥了他一眼,不曾搭理,只对诸大臣道:“今日圣上有要事要宣布,还请大人们速速入内吧。”
大人们面面相觑,这几年来皆是风平浪静,既无战事,又无天灾,除了那李家长子一案外,再没了其他值得惊动圣上的大事,只得压下心下的疑惑,恭恭敬敬地入内早朝。
宝和殿内,皇帝昨日已被气伤了身子,由秦烨扶着出面。自臣子们一踏入殿,皇帝便敏锐地发现,这朝堂上太子的人已经少了大半,剩下的也被贬被调,直接架空了权力。
动作倒是迅速。皇帝眯了眯眼睛,心头自豪,这个嫡长的孙儿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,比自己当年也不差多少。
秦烨今日着一身淡青云纹直裰,抽条的身姿挺拔如竹,那张俊逸的面孔愈发出众。几乎瞧不出昔日的病弱之态。
皇帝此刻倒真感谢起薛令蓁来。若非她,秦烨怕也活不到此时。到时太子即位,李家之罪便永久被掩盖下去,奸邪在朝,国运迟早衰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