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.
收到简讯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左右,半梦半醒间滑开手机,
看见讯息的时候心跳突然漏跳了三拍,随即又火速补上......
传简讯的时候还不到十点,
依士官长的个性,会这幺晚回覆,想必是士官长终于才刚刚结束了一天任务吧?
「我很想你。」
不知道是我高估了自己的定性,还是低估了自己对他的情感?
锁上手机,以为闭上眼就能再度睡去,但耳畔却彷彿响起他的呼吸和悄语。
寂寞太久了。
身体和心灵都寂寞着,打从离开部队、离开马祖、离开了你,
始终都寂寞着。不曾再被认识,不曾再被拥有,不曾再被深深的探索。
理智的我努力要让自己睡着、睡着,就不会这幺混乱而想念了。
情感的、情慾的我,却张牙舞爪、飞天钻地,
累积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的乾涸,终于盼见春雨和源泉......
我的两腿之间迅速氾流成灾,矜持瞬间溃不成军,浸透了前线,湿润了后援。
从来都是这样的:在我们的关係里,我永远是身体这片疆土的败阵之军。
御震,你始终不为我留些退路。
始终兵不血刃,一个眼神一句耳语就攻破我,我是你手里永远的输家。
「小鬼,士官长很想你......」
躺着翻来覆去,深呼吸、再深呼吸,不知过了多久,终于勉强入睡。
然而,就在梦里,我们又遇见了。
我梦见自己坐在一辆计程车的后座,
驾驶座上的士官长西装笔挺,鬍子头髮整理的乾净体面,是司机。
车窗外的风景不断不断向前、向前,原来我们正行驶在高架道路上,却是飞快的倒车。
我惊慌的看着景色一路由市中心、高级住宅、郊区、工业区、农田、树林飞逝着变换......
不由得慌乱的抓紧了手边任何能够抓紧的东西,深怕会出什幺差错。
士官长回过头,「没事了。没事了,好吗?」
下一瞬间我出现在副驾驶座上,士官长双手捧着我的双颊,两张脸庞亲暱的贴近,
鼻尖几乎要彼此碰触的极近距离之下,我看见他的瞳孔里一片清透明亮,没有我。
「可是你的眼中没有我。」
我没来由的回了这幺一句,梦里感觉到下腹一阵骚动,一股原始的能量熊熊窜升.....
「我很想你。」
士官长放在我脸庞的双手越捧越用力,几乎让我疼痛的喊出声来,
梦里我担心自己会不会就这样被眼前这个男人捏碎了,不见了,消失在他的面前?
「你知不知道我们可以在海水里生活?」
你在说什幺阿?怎幺可能,「不行,我们都会溺死的!」
「你听我说,可以的。......可以的。」
一个吻封上了我的双唇,吻的好久好久,还来不及反应,
下一秒,我发现车里开始灌入海水,冰凉刺骨的海水,恐慌淹没,我们都会死的。
"!!!!!!"
我试着用眼神和士官长求救,但梦已经支离破碎,到此为止。
只剩下海水的冰冷鹹涩,和身体的火烫肿胀陪伴长夜。直至天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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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天,我提早了一个多小时起床梳理,发发呆,想想事情。
出门前呆坐在房里许久许久,几乎忘记自己应该要出门上班才对。
我其中一份工作是贩售水晶和书,就在地下街的某个店面,
老闆个性很自由随兴,上班时间和穿着都没有限制,但自己也知道要有分寸,
我热爱这份工作,而这是我两年来头一次思考该不该向老闆请假。
「黄阿姨早,我是小魁,那个......」
「怎幺啦小魁?我吃过早餐了,不用帮我带没关係的~~~」
「阿姨我在想,不知道能不能跟你请一天假?」
「嗯,好啊。」黄阿姨爽快的答应,也算是在我预料之内。
但她又接着说:
「遇到什幺困难阿姨都在这里喔。你愿意的话,随时可以过来找阿姨聊聊天。」
果然什幺事都瞒不过她,有修行的人都这幺敏锐吗?
「哈哈哈......我知道了,谢谢阿姨!」
认识黄阿姨是当兵前的事了,当时我还在外地读书,偶然经过她的店门口,
内在一个声音要我进去一探究竟,就这样一步踏入水晶、矿石的世界,一碰就是六年。
我的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身边,这些年来,黄阿姨就像是我迟来的母亲,
偶尔细心照顾、偶尔鼓励教诲,遇到生活的大小事,一甲子的生命总可以提供许多参考。
士官长的事,黄阿姨也是知道的。
我想,此刻我的千头万绪应该第一个和她分享,向她讨教。
抓了件士官长替我挑的羽绒外套,简单搭配休闲的牛仔裤和帆布鞋,準备出门。
望着镜中的自己,176的身高还算普通,65的体重也算普通,普通的外貌、普通的身材。
学生时读的是普通的国立大学,读了一半跑去当了个普通的兵,做了和所学无关的普通工作。
样样讨不了好,却样样安全过关。这是我的人生。
如果用一种色彩描述你的人生,你会选择哪一种?
米白,大约就是我。
看似平凡普通,其中又有一种家常朴实的味道。一言以蔽之就是无聊、无趣。
一点点淡淡的黄、一点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