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轻男子!
虽已经两年不见,只此刻明瑜仍一眼便认了出来,这人竟然是将军府的谢醉桥!
他一身茶青便衫,个子比从前更高大。肤色想是晒多了烈日的缘故,比从前也要黑了些,却更显目光炯亮,脸廓棱角分明,已完全脱尽了记忆中的那缕少年稚气。
“你阿姐……”
谢醉桥停下了脚步,抬眼望去。
他方才见安墨小,以为他姐姐应也是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娃。此刻骤抬头,也没仔细看脸容,见是个身着黄衫的少女立在自己十几步外,一下有些意外。
若是平日,这般撞见了避过便是。只记得方才那男童说她受伤不能走路,怕吓到她,也没靠近,只看了过去,微笑道:“我方才听你弟弟说,你受伤不便行走……”
谢醉桥话说一半,忽然停住了,望着这十几步外的少女,一动不动。
明瑜方才被他骤然出现给吓住了。此刻见他定定望着自己,眼中先是有些迷茫之色,忽然间绽出了一丝惊喜之意,晓得他应该是认出了自己,脸一下涨得绯红。顾不得别的了,猛地又蹲了下去,把自己藏在了那石块后。
谢醉桥确实已是认了出来,自己面前这女孩便是荣荫堂的大姑娘阮明瑜。
对她的印象本一直还停留在数年前的最后一次碰面。不想渀佛一夕之间,她竟已经长成了这样的少女模样。雪肤明眸,亭亭而立,依稀仍是自己脑海中的那脸容眉目,再看却又渀佛有些不同,渀佛一枝破水而出的芙蕖,少女的娇艳呼之欲出。但他还没来得及想好此刻该说什么,却看见她突然飞快地蹲在了那石块后,只露出半个身子。
她的神情带了些仓皇,渀佛在躲避他的目光。从脸到耳根却又全是嫣红一片,像染了层淡淡的轻薄烟霞。
她的神情直直击在了他的心脏之上。谢醉桥的心忽然“咚”一声跳了下,这一刻竟有呼吸不畅的感觉。
“阿姐,阿姐,我寻了他来帮你了!”
安墨松开了谢醉桥的手,朝明瑜飞奔而去。
“别,别过来!”
明瑜慌忙抬头,开口阻止他两人的靠近,脸涨得更红。
她不是个真正什么都未经历过的少女,但这样的事,便是叫平日亲近的异性碰到了也足够尴尬,更何况还是眼前这个已经许久未见,此刻却突然冒出来的谢家男子。
谢醉桥也终于发现她有些不对了,迟疑了下,停住了脚步。
“阮姑娘,方才你弟弟说你流血不能走路,伤了何处,可需要我帮一把?”
谢醉桥看着明瑜问道。
明瑜见他终于停在自己七八步外的路上,这才稍稍松了口气,眼睛盯着他脚前路边石缝里钻出的一蓬蒿草道:“我真没事。多谢谢公子。不敢再烦扰。”
谢醉桥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是不愿自己再留在此处。虽觉她这藏身在石后的举动实在怪异,与闺秀礀仪相悖。只看着人倒确实是未受伤的样子,且又开口赶自己走了,虽心中掠过一丝淡淡的失望,只也晓得确实不该再留下,便颔首笑了下,正要转身离去,又听一边的安墨着急嚷道:“阿姐,我明明瞧见你流血了,你动都不敢动,裙衫上还沾了一片……”
“墨儿!”
明瑜急忙出声喝止,声音有些重。
谢醉桥一怔,再次看向明瑜,见她脸上方淡下去的红晕又泛了上来,又羞又气的一副模样,忽然隐隐有些明白了过来。
大昭国虽不禁纳妾娶小,只也不乏终身只娶一妻的朝官或名士,如他父亲,虽身居朝堂重位,却只娶他母亲一人,他亦自小就有非心爱女子不娶,非心爱女子不碰的意愿,故而不似京中旁些高门子弟,十三四岁便与身侧美婢厮混到一处去。这几年为守母孝,更是洁身自好。女人身子对他而言实在是白纸一片,本也不晓得这其中关窍的。只是他十四五岁起便与皇家御林军和御前侍卫们混在一起。男人多的地方,免不了私下就会谈及女子,听多了,这才算是受了些启蒙。此时便似福至心灵,一下便想到了那上头去,吃了一惊,浑身的血液都似赶着涌到了脸上,心跳得飞快。哪里还敢再多看明瑜一眼,一下仓皇地转过了身。
明瑜见他突然背过了身去,也是明白他必定晓得其中缘故了。还没来得及恼羞,见靠了过来的安墨睁大了眼,眼中又是泪光盈盈,嘴巴扁了起来,一副委屈至极的样子。这才惊觉自己方才对他口气太重,想是吓到了他,心中一下有些后悔,也顾不得那人了,急忙朝安墨招了下手,柔声道:“墨儿乖,方才阿姐不该凶你。”
安墨这才破涕为笑,跑到了明瑜边上抱住她脖子。明瑜低声安慰了他几句。安墨回头看了过去,咦了一声:“阿姐,那人呢?”
明瑜望去,见前面路上他方才站过的地方已空了,只剩一件茶青色的外衫挂在路边的枝叶上,衣角随风拂动。
“阿姐,他会变戏法吗?怎的一眨眼就没了?还脱了衣服挂那里?”
安墨好奇问道,又跑了过去,东张西望了下,有些失望。然后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