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冰凉手指稍稍碰到采之裸露的脖颈,终于将采之的神智拉了回来。
“公、公子!”采之一张脸通红,他原以为燕兰泽只是记得自己曾喜欢过一个叫采之的女子,不想燕兰泽居然还记得采之是男扮女装。
——那燕兰泽记不记得和采之的那一夜?
一大堆疑问在采之脑袋里奔涌,他勉强镇定下来,在燕兰泽探究的视线下别过身子,从胸口拉出了两个布团。
“是、是用的这样特制的布团。”
燕兰泽表情微妙的看了桌上的布团一阵,忽而一笑,“原来如此。”
采之还未从羞耻中挣扎出来,脸红到耳根,话也说不流畅,“公子今、今日好像有些……有些不对劲。”
燕兰泽“嗯”了一声,手指曲起来在采之发烫的脸上一刮,笑道:“你一见我便哭,我逗逗你让你少哭些,免得我看了心疼。”
采之先是一愣,然后又撇了嘴,沮丧道:“公子不过与我分离不到两月,身子便变得这样差,采之如何不伤心。”
眼下才刚入秋,燕兰泽身上就大氅披风不离身,裹得好似在过寒冬,脸上也尽是不正常的苍白,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他身子骨不好,是个病秧子。
燕兰泽看他一瘪嘴又要哭,到嘴的说教一转,憋了回去,手攥成拳头抵在唇边轻轻咳了两声,那边坐着的采之立刻边哭边倒了一杯热茶递到燕兰泽面前。
“公子,可是屋子里还不够暖和,可需采之去叫人再搬些炭火来?”
燕兰泽从他手里接过茶杯,按住采之一只手,摇摇头,道:“你我多日未见,还未说上几句话,唤其他人进来打扰做什么?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来,坐到我怀里来。”
燕兰泽拉了拉采之,身子朝着采之的方向侧了些,采之怔愣许久,然后猛地摆手道:“这可怎么行,公子你身子这样弱,若是被我压坏了怎么办?”
燕兰泽动作一顿,低笑道:“你这样纤细,哪里会压坏我,采之说这样的话,可是不想亲近我,不愿意为我取暖?”
说罢,又将采之往他怀里拉,采之不敢大力挣扎,怕稍一用力就让燕兰泽又回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,半推半就的坐进了燕兰泽怀里。
坐稳的一刹那,采之觉得自己这辈子最丢脸的时刻约莫就是此时。
燕兰泽舒心的将脸靠在他颈侧,轻轻说了一句话,采之没有听清,微微侧过头喊他:“公子?”
“嗯?”
“我听说,公子日前生了场大病,将所有事都忘了。”
燕兰泽低低应了一声,然后捻了采之一缕发,笑道:“我虽是将往事都忘了,却唯独记得你。”
燕兰泽自打失忆,情话技能眼见的暴涨,采之听着险些接不下话,呐呐道:“公子还记得采之些什么……”
燕兰泽想了一想,答:“其实也记不得什么,只记得我喜欢的人叫采之,是个男扮女装的美人,失忆后有次梦见你,穿着女子的衣裳,真是好看得让我不舍得睁眼醒来。”
他说一句话,采之的头便低一分,心中羞耻多一分。
燕兰泽忽然转了话头,“昨日我与沈神医在医馆前遇见了你哥哥,才知你与他在许城,你那哥哥当真不喜欢我,我来了许城这么多日子,若不是昨日恰好遇上,真就要与你错过了。”
采之无言许久,想起一事:“公子不是失忆了,如何还能认得我兄长?”
燕兰泽将他抱紧了些,“我问沈神医你家可还有什么亲人,他告诉我后,给我看了薛教主的画像,我昨日初一见到,还担心认错人。”
说完,燕兰泽忽然在采之脸侧亲了一口,低声道:“你那兄长不喜你我在一起,采之你今日来了,便不要再回去了罢。”
二十八、
采之在城主府住下了。
伏湛夜中前来城主府里看他时,采之正坐在梳妆台前卸妆,听见声音回头一看,正好瞧见一身夜行衣的伏湛从窗外翻进来。
“你不去寻沈妄,来我这里做什么?”采之收了木梳,起身走到伏湛对面坐下。
“我准备明日起身回观月宫。”伏湛道,“你可要随我一同离开?”
伏湛来许城已过五日,沈妄今日已制出驱疫之药,想来不过几日便可使许城百姓尽数获救,伏湛之前虽说不担心沈妄,这几日却还是老实的远远守在沈妄周围,免得有人突然暴起伤害沈妄。眼下沈妄已将药制出,之后几日应不会再与百姓多做接触,伏湛便动了离开的心思。
考虑到城中疫病可解,采之也无需再想办法将燕兰泽赶回席城荣王府,伏湛便在临行前来了城主府找采之。
采之却摇摇头,答他:“眼下还不是走的时机,我不会走,你最好也不要走。”
伏湛疑惑看他,采之指指窗外,秋夜里窗外已起阵阵凉风,静心听时还能闻得树叶相拂之声,“疫病多发于夏季高温时,此次许城发病却是在入秋后,听燕兰泽说,许城锁城之后城中仍接连有人失踪,此次许城之疫,恐怕不是天灾,而是人为。”
伏湛面色一凛,“沈妄可知晓此事?”
采之笑笑,“他日日与病患打交道,研究的便是这病,你猜他知不知晓?”
伏湛想过一想,又问:“你打算守在燕兰泽身边陪他钓出此次事件背后之人?”
采之摇头,看着伏湛的眼神中满是笑意,“我如今只是个陪在病弱王爷身边的弱女子,如何能做得来这样的事。”
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