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董灿的测试者算是一个异类,她是一个普通人,所以她的数据和某些实验结果被刻意隐藏处理了,在那次浩劫之后也没有被人发现,留下了类似一样的识别功能。而闷油瓶是在后来的二次开发中意外发现了这样的设置,并利用了起来,我就是因为这样阴差阳错的“系统漏洞”,由于爱侣之间才会做的动作,再次被赋予了最高权限。
当我缓过神的时候,闷油瓶已经回了307室。门因为有助力,几乎是他一进去就锁上了,而我到敲门的时候才意识到门的正上方有高分辨率的电子眼,全程记录了我和他做了什么。
当然门没能被我敲开,但我听到了响彻整个楼的报警,再不在状态,也明白闷油瓶在里面做了非常危险的操作。
这种情况下我只能用我能想到的任何办法开门,而这显然也被闷油瓶计算进去了,他在没有给我任何通知的情况下,利用我进行了一个计划。
我把眼睛凑上视网膜扫描的装置,马上得到了成功的提示,然而这只是让307室的门打开了而已。闷油瓶之前留在系统里清除掉“无限”的钩子还在,我这一次成功的操作,顺利激发了钩子的功能,让它彻底把终极之中关于人工操控的部分清除掉了。
也就是,重启之后,再也不可能有无限了,不管是之前无限的信息,还是之后的产生,这一个部分被完全切了出来扔掉。
我当时并不明白,只一心想要阻止闷油瓶,进入307却发现他不在里面,找了一下才看到他人是进入了隔壁的那间“玻璃柜”。
那并不是普通的玻璃,而是密封加减压的安全室,进去当然也要密码,但我已经不是无限,只能眼睁睁看着而毫无办法。也是那个时候我明白了他到底要做什么:他要去物理损坏什么东西,对任何电子产业,这一直是唯一,也是最有效的办法。
闷油瓶给自己套了件很奇怪的衣服,头都没有回就到了安全室的对面,放置“服务器”的地方。那一间实际上如胖子所说,并不是核心服,只是整个系统的监控和自检测中心。
终极实在太庞大了,它的每一项专门的功能都是由一套服务器完成的,所以实际上它并不存在所谓的“核心”,任何一个节点都能够成为核心,这也是为什么我爷爷那一辈没有能够通过关闭节点而毁掉终极。
它无处不在,只要有一个地方还有着活力,给它一定时间,就能重生到比之前更大、更难控制的范围。这很像某些低等生物,当遭到攻击或者环境恶劣的时候,自己会缩成无数小小的休眠体,虽然仍然保有活性和完整功能,却变小了很多,也变慢了很多。
之前八个有相对完整功能的节点都已经破坏掉了,所以张启山手里的这一个就是剩下的最后一个,所有的功能都被相应还原和保存在了这个节点上,等待着再次扩张和苏醒。汪家人正是等待着这样一个机会进行入侵并试图窃取。
闷油瓶破坏掉了它自检测的中心,汪家就不得不花时间修复和寻找替代,然后才能继续他们的入侵——这就为终极清除掉“无限”留下了足够的时间。
当汪家完成修复入侵成功,终极也已经清理掉了无限,苏醒之后的终极一下把汪家的系统也吸收了进来。
我全程都没有正面见到其他汪家人,只是听张海客说这些人的渗透是无处不在的,能成为佐证的是,在救护车和警察来的时候,我在一辆消防车中看到了面如土色的小汪汪——他打扮成了一个消防司机。
之后那辆车就没有人开了,想必他是接到了命令直接撤退。
简言之,闷油瓶的计划是一个完美的计划。
然而对我来说,这是一个最差的计划,没有之一。
硬件早就全部被升级成了超高的规格——我至今也没有去研究那里面到底是超频还是超导,这些对我都毫无意义了,我刚刚毁掉了我之前收集到的所有资料。
我只知道闷油瓶直接接触了零下一百九十六度的超低温,徒手把cpu拆了出来。加减压因为他的违规操作启动了自我保护装置,保护的是电路,不是人,所以,就算他没有被冻死,也会因液氮的挥发窒息而死。
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连一句道别都不愿意跟我说。
还是说,我们算是吻别过了吗?
我不想知道答案了。
我是“无关人士”,很多专业处理这类问题的人在十分钟之后赶到现场,在警察封锁现场之前,把我“请了”出去。
我连看一眼他尸体的权力都没有。
我没有离开,一直徘徊在高新区内部,所以最终被带走问话了。我对着我之前避不及的警察,试图坦白我知道的一切,而事实上,我说的所有事都被当做了玩笑,甚至被怀疑有妄想症,差点被送去做精神鉴定。
连留档都没有我就被放了出来,门外接我的人正是我的二叔。他什么也没说,但我能从他身上感到一种放心下来的安逸——这是我从未在自己二叔身上看到过的东西。这件事,对他来说是完美结局。
对其他人或许也是。胖子躲到了南方,潘子去找我三叔,我身边再没有一个人可以抓住去问。
非常意外却又无比合理的,我变回了吴邪,不再是无限,我可以插科打诨浑水摸鱼,我可以开店骂骂王盟,然而我身上有一部分东西确确实实不见了,再也找不回来。
这件事甚至没有爆出任何人员伤亡的新闻,只说了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