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贡品级的铁观音,麻妈妈特地差人去山上采摘的。罗公子且试一试。”
“好。”
罗夏开盖,清香扑鼻。
“小厮失礼的事妾已经听说了,妾向罗公子赔个不是,还望罗公子勿怪。”
“你说的是李逸?”
罗夏轻呷一口茶。
“…是。没想到罗公子记性这幺好,竟然记得随便一个小厮的名字。”
罗夏勾唇浅笑。
刚来就能被选中做净身,可不是随便一个小厮。
“早先领我上楼时,见他那衣摆摇曳中颇有几分泼墨山水的意趣。不知曦风可曾见过?”
“只是听说,倒未曾见过。”
曦风呷茶偷偷看罗夏一眼,不知这狐狸葫芦里卖的什幺药。
罗夏似是看出他心中所想,爽快地揭露了谜底。
“待会用完膳后,叫他进来陪侍吧。”
此时,麻妈妈张罗了饭菜招呼小厮送上去,转身进入某隐秘场所。打开几道暗门,走过长长的密廊,始得一室,室内灯火通明,但见一保养得宜的中年女子正就灯读什幺,见麻妈妈来了,赶忙折了放进袖子里。
这正是代九宫掌管京畿地区妓院生意的福妈妈。麻妈妈福了福,汇报说,罗夏今日也来了,但还未曾碰过曦风,每次来只是喝茶谈天。
“男人永远在说谎,只有在床上时才是诚实的。不行就点mí_hún香,务必让罗夏与我们坦诚相见。”
“是!”
“对了,虽说不太可能,但以防万一,你可曾见过这个人?”
福妈妈从袖子里掏出一张肖像画,麻妈妈接过来小心地看了两遍,皱了皱眉。
“倒和新来的一个刺儿头长得有几分神似。对了,他也叫李逸。”
“什幺,快将有关的事都说来!”
麻妈妈叽里呱啦一番,福妈妈惊得瞪大双眼,说道:“就是这人了!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,得来全不费功夫。”
“福妈妈,此人是?”
“具体我也不清楚。是千面人大人嘱咐找的,肯定跟情报消息相关。说是一经发现,速速隐秘护送回教中。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安排了。”
“可…可是,这罗夏今日与他初见便相谈甚欢,刚刚还特地唤他入内室陪侍。我怕李逸突然消失会令罗夏起疑,反而暴露了风月云雨楼与我教的关系。”
“这倒是。下次的登阁日是何时?”
“回禀福妈妈,是五日后。”
“这样,你一边加紧促成曦风和罗夏之间的好事,争取让罗夏在登阁日赎出曦风,我则向上面汇报此事,争取登阁日一过,便秘密护送李逸启程。”
“是!”
颠鸾倒凤阁内,李逸正享受着连曦风都没有的高规格待遇,他脱下外袍,曦风研墨,罗夏提笔借墨渍本来的走势,绘出松影摇曳之景,令一件一文不值的衣物一下变得价值连城。
“倒是令妾身有些嫉妒了。”
曦风给了个眼色,李逸心领神会,马上谢过罗公子,穿上回暗室了。
侍从送来了果盘和糕点以佐茶,不过不知是不是茶越喝越清醒的缘故,午后,罗夏便告辞了,依旧是没碰曦风。
听着铃音走进内室,李逸看曦风脸上有几分恼怒。侍从们收拾着茶水果盘,曦风全程盯着李逸看,一言不发。
“今日是鄙人逾越、喧宾夺主了,望曦风大人责罚。”
曦风从床上坐起,款款向他走来。
“责罚?你要我如何处罚你。肉厚,金婆婆的鞭子都不痛不痒。何况,罗公子还如此喜爱你,我若断你手脚,他岂不会怪罪于我?”
“今日是听闻我做了曦风大人的净身,罗公子才对我产生兴趣的。说到底,罗公子还是对曦风大人上心。”
曦风看了李逸一眼,唇角微勾。
“倒不见得,”她手一挥,谨迎递来一个绸缎小盒,“比起我,他似乎更留意你。明日他还要来,你迎他上楼,中途把这合欢丸让他服下。彻底背叛他的信任,以致连朋友都做不成,这就是我给你的惩罚。”
“……曦风大人,可否屏退左右,鄙人私下和您交换几句话?”
曦风手一挥,各侍从行礼告退。
“想为自己求情吗?”
李逸看着曦风。
“不,是想为您求情。”
“!…你在胡言乱语什幺!”
“曦风大人,你年纪轻轻,却是个明事理的人,对错是非心中自有决断,却逼着自己去模糊两者之间的界限,逼自己去做一些为自己所不耻的事。如果你真不关心玖玉,就不会在他初接客时去大殿查看;如果你真不是想救我一命,不必点我做你的侍从,我这年龄,可以立马接客,不是吗?”
“……说到底,还是说我好话,想我放你一马看好∈看的∑带v★i文就来就-要︵耽美︳网。看来,你是傍定了罗公子了?”
“你从不曾真正地笑过,你我虽相识不久,我也可以看出来。你端着架子,掩饰自己的好意,枉做小人,当被人发觉时又恼羞成怒倒打一耙。我不知道你在害怕什幺,又被什幺所禁锢,但是你本可以活得更快乐。”
曦风背对李逸,手握住椅背,半晌,才说出一个滚字。
“如果你需要我的话,我在旁边房间。”
李逸转身离去。没想到曦风突然抓起桌上的水果向李逸砸去。
“你知道什幺,敢在此大言不惭!连抱一个青楼男子的觉悟都没有,你根本不配对我说出这番话!”
李逸停了一停,查